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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   青春的鼓動

何謂「人權」?


會長:春天腳步聲近了,梅花、桃花都爭相盛開,眼看櫻花的季節也即將到來。
詩人雪萊(Persy Byssbe Shelley)這樣歌頌:「冬天來了,春天亦不遠矣。」即使再嚴寒的冬天,總有一天會轉變為春天。
這是宇宙的法則、生命的法則。所以即使日子再艱辛,人也不可以輕言放棄希望。只要懷著希望,春天一定會到來。
我好幾次談過佛法上「櫻梅桃李」的原理。櫻花有櫻花的美,梅花有梅花的香,桃花有桃花的色彩,李花有李花的風味。人也有各自的使命、個性以及生活方式。彼此認同,尊重才是自然。花的世界正是這樣,百花爭妍怒放。
但是人的世界卻不能尊重與己有別的他人,經常出現歧視或欺侮。這就是在破壞人權,從中會產生不幸的根源。
任何人都有權利開自己的花,完成各自的使命。不僅自己擁有這權利,他人也同時擁有,這就是人權。
不尊重人權,侵害別人的人權,就如同在破壞所有的秩序。必須培養自己成為重視人權、能尊敬別人的人。

木村:「歧視」和「欺負別人」也會發生在我們的周圍。或者以更極端的方式,造成戰爭或鎮壓。雖然方式不同,本質卻是一樣,這樣說對嗎?

「欺負別人」是「小型戰爭」

會長:對。有人說「欺負別人是小型戰爭。」
第二次世界大戰時,我比在座高中生的各位年紀還小一些。
在蒲田的大鳥居車站前,有人在賣煮蛋。戰時實行糧食配給,我也很想吃,可是沒有錢。有一天,一個士兵帶著女伴走過,剛巧碰到一個上司,當雙方擦身而過時,上司開口罵道:「喂!你沒有好好向我敬禮。」說著就狠狠地對士兵又踢又打。
其實,士兵明明已經行了禮,軍官不過是嫉妒士兵帶著女伴,所以故意在那女伴及大庭廣眾前來痛打士兵。士兵然不敢反抗。我無法忘記那女子哭泣的表情。
目睹這情況,令我感到日本人真討厭,蠻棋的軍人真是胡作非為。像「心胸狹窄」、「作威作福」、「嫉妒」、「自私自利」這些低境界的情緒在破壞人權。這類蠻行甚至會發展成「戰爭」和「犯罪」。

歧視是犯罪

井桁:說到犯罪,據說在歐洲很多國家,清楚地將「歧視」視為「犯罪」。就從這點看來,日本還是個人權意識落後的國家。

會長:許多人指,這種扭曲的社會現象,投影在淒慘的「恃強凌弱」的事件上。

木村:關於這類事件,有些部員提出了如下的意見:
「有些人看對方似乎不如自,就想加以欺負;相反地,在比自己強的人面前就卑躬屈膝,這種人實在不能原諒。」
「我自己也受人欺負,幸得朋友伸出援手才能解圍。此後我要去反抗那些欺負人的人,鼓起勇\反抗的話,這現象也會逐漸減少。此外,我不再自怨自艾。絕對不能屈服!豈能為這些傢伙,白白斷送自己的一生!」
「我也曾經受人欺負,但是慶幸有一位無話不談的好友和父母的支持。還有最值得信賴的御本尊。好幾次難過地邊唱題邊流淚。雖然現在類似狀況不再發生,但今後要記取自己的親身體驗,成為胸襟寬闊、堅強、慈悲的女性,挽救那些不論是被欺負、或是欺負人的人。」
「我正好相反,曾欺負別人,但是內心感到沉重的罪惡感,絡於向那位朋友道歉,現在兩人相處得很融洽。」

對人要嚴厲

會長:即使有任何理由,絕對不可欺負別人。也許欺負人的人有他的不滿,想把自己的痛苦,發洩在別人身上。但無論任何理由,也絕不能藉大義之名來欺負別人或歧視人。
大家要在共識,把欺負人視為人道上的犯罪。對於壞人必須嚴格,這也是人權的鬥爭。保護好人也是堂堂正正的人權鬥爭。

井桁:也有人說:「想阻止人欺負人的事情發生,結果變成自己受欺負,就真氣自己這麼沒出息。」

以長遠的眼光決勝負

會長:當自己說不出口時,不妨告訴校長、老師或父母,連用智慧來應付。如果都行不通,就向御本尊祈求。無論如何都不能厭惡自己這個作為。
即使現無法採取行動或者說不出口,但是不能忘記辨別壞事的心,有朝一日自己有能力時,再改革不遲。
即使立採取行動,和人發生爭執,爭輸了也無濟於事。要以長遠的眼來決勝負。
在沒有人權意的地,一再控訴人權受侵害,也不容易得到真正的解。希望每個人抱持一種意識和自覺──在二十一世紀一定讓這個國家成為理想人權國。

井桁:為其麼人會歧視別人呢?
一位來自老撾的女孩(中學二年級)曾這麼說:「小學五年級的時候,電視、報紙曾報導我的事情,有一位同學說:『你又不是明星,憑甚麼上電視?』我還搞不清楚狀況,就問她為甚麼這樣說,她接著說:『你在日本是寄人籬下的,不要太囂張』,我聽了覺得非常氣憤。」

會長:無法把外國人同樣當做人來看待是因為心靈空虛,因為自己沒有為人處世的哲學。既不學習哲學,就會眼光短淺。
不論是放縱的「餓鬼心態」,還是阿諛權勢、欺負,弱小的「畜生心態」,造成這種劣根性的社會,自然也形成歧視他人、漠視人權的社會。
重要的是如何為人。可是,許多日本人在想到「為人」之前,先想到「身為日本人」,這是島國民族心胸狹窄的劣根性。稍微怠到差異,使加以排斥、攻擊。這樣的封閉性使日本在國際間變成孤立。
例如,許多居日的朝鮮、韓國人,他們的第二代、三代子孫為了學習韓文、祖國的歷史文化,只有上朝鮮學校或韓國學校。
但是這種學校卻被視為「各類專科學校」之類,不同於普通高中,長久以來,也無法參加「全國高中運動大會」,上學也不具備大學入學試的資格。這不過是其中的一個例子。

木村:憲法上雖然明文記載尊重基本人權,卻實際存著授犯人權制度。

歪曲的教育「培育不出人才」

會長:因此,必須教導「為人」這個根本。首先必須在教育上,大大提高人權意識。
教育上教導人權,宗教上教導人權,政治上教導人權。在其他任何方面,如果不建設將人視為「目的」而不是「手段」的社會的話,歧視、不幸、不公平、弱肉強食的野蠻社會將永遠不會消失;只能是一而再地重蹈覆轍。
水銀病是戰後嚴重的公害病之一,許多人發病後只能四肢朝天,受痛苦折磨至死。或都不能說話、昏迷不醒。許多人從娘胎裡就受到水銀的侵害。
水銀病患者抱病,好不容易從熊本縣來到肇事的化肥公司(新日本窒索化肥株式會社)總社抗議:「同樣都是人,你也是人,我也是人,也許你是東京大學畢業的,但是用刀一割,還不會流血嗎?」
會是優秀人材,號稱東大派的該公司職員這麼回答:「我明白你的意思,但這只是交涉上的問題。」
結果意見分歧,不但如此還反過來開始威脅病人:「你們說得這麼過火,要道本公司如果倒閉的話,可會造成嚴重的社會問題喔!」
「同樣都是人」,他們聽不進這句話,一點都不能體會到他人,所受的痛苦。如果這就是所謂日本教育的「一流路線」,那真是病入膏盲了。

木村:我也認為教育的問題很大,校方甚麼都想管,學生不容易表達自己的意見。
而且根底存在著「成績歧視」,不過是成績差了一些,就被認無是處,據說甚至有些老師對待成績不好的學生,彷彿他們沒有人權似的。
但實際上,分數不過是人的一小部分罷了。

會長:讀書當然重要,但是學習是為了豐裕自己的人生,而且是為了貢獻更多人,成績不過是其中的一個目標。如果努力用功的結果會失去了人性的話,就是本末倒置。
其實,根本無法以考試成績來看出一個人。
號稱「二十世紀的經典名著」的《小王子》這本書。當中有這麼一節:「當你向成人談起你的新朋友,他們不會問你最關鍵的問題,他們根本不在乎對方的聲音聽來如何?喜歡甚麼遊戲?有沒有收集蝴蝶的嗜好?他們會問,他幾歲呢?有幾位兄弟姐妹?體重多少?他爸爸每月賺多少錢?之類的問題,成們好像就明白對方是怎樣的人了。」
以數字來看人是成人愚蠢之處。
這麼一來,完全看不出「人」-這個最關鍵的問題。
兒童的心原本就不會歧視別人。
要不是父母灌輸偏見,其實黑人、白人、亞洲人兒童本來就可以一起高興地玩耍。家裡有沒有錢、父親的地位如何,和小孩子的世界根本無關。兒童本來就知道「人皆平等」這個道理。

井桁:本來真正的教育是為了要更加強、擴展平等精神,現實卻相反。

會長:所以有各位的存在。絕對不能輸,各位要改變二十一世紀的日本及世界。
當年牧口先生曾論述,時代會由「軍事的競爭」進入「政治的競爭」,然後邁向「經濟的競爭」,再進入「人道的競爭」。的確如此。要不是這樣,人類的前途恐怕是一片黑暗。許多有識之士感嘆世界沒有一個稱得上是理想的人權國家。
雖然目前日本是人權意識落後的國家,但是擁有一套和憲法的日,本來就應該在「人道競賽」、「尊重人權競賽」中獲勝,成為全球的模範才是。希望政治家和教育人士能朝著這個目標努力。
長久以來,人類的歷史上沒有出現真正的幸福,也沒有真正的和平。雖然那是指導者及學者所夢寐以求的,卻從沒有實現過。現在再依照這樣下去,未來恐怕也會重滔覆轍。
造成這樣令人惋惜的事態,最主要的根幹在未確立人權。
現在雖然有許多機關、在很多場合裡會呼籲尊重人權。但是往往僅止於口頭上說說就算,或只是精彩演說中的一小節,缺乏對人權深刻的認識。

木村:雖說人權,若是背後缺乏深刻的哲學或對人的觀感,只會空口說白話而已。

會長:對。要學習人權必學習哲學。這和學習佛法相通。和「哲學」一樣重要的是「鬥爭」。不吶喊,要奮戰就不可能爭取到人權。
即使受到制度或法律的保障,不持續鬥爭,人權只是徒具形骸,虛有其表。
為甚麼呢?因為「權力」具備不歡迎「人權」的魔性。不論是國家權力、或者甚他的權力皆然。
人權是重視「每人個人」,把每個人視為無可取代的存在。而權力卻將人以集團、物質看待,以數字或符號來表示。
與此搏鬥的是創價學會,進行著「重視每個人」的權利鬥爭。
戶田先生的原點在哪兒/?就在恩師牧口先生死於獄中的這件事。每當談起牧口先生的死,戶田先生總是熱淚盈眶,緊握雙拳,義憤慎胸。
為甚麼恩師要死於非命?為甚麼正之士遭受迫害?為何不能避免愚蠢的戰爭。他感到深惡痛絕。
牧口先生到死才得出牢門,戶田先生是活活,所以戶田先生感受烈的使命自覺。勢必打垮害死牧口先生的「權力的魔性」。
這不單靠改變社會制度或國家體制所能辦得到。唯有改變根本的人,只有使民眾堅強,使民眾賢明。接著就是結合世界的民心。
創價學會的運動就是由人民主導、為人民的人權鬥爭。

各位的父母正是「人權勇士」

會長:被疾病和經濟的煩惱壓得喘不過氣的人;為人際關係困擾,對人生絕望的人、或者家庭破裂,在蕭索的心靈荒野上彷徨無助的人對於這些在黑暗中、苦惱不已的民眾伸出援手,同甘共苦,令他們重新奮發的就是創價會。
諸位的父親、母親,一生從事「為了人類」的運動,既不要名聲,也不求地位,只是發揮著自己的使命,貫徹著人類愛的活動。在泥沼般醜陋的社會當中,一為了遠大的理想而生存,是最值得尊敬的人們。希望各位繼承這樣的大志,把那份對人類的熱愛繼續在世界上夕揚開去。

木村:如果說人權就是去重視每一個人,那正等於民主主義思想。缺乏人權的民主主義終將崩潰。

會長:人權思想薄弱的話,會容忍殘暴的獨裁者,造成愚民政治,社會不會繁榮。因此日本人必須進行人權鬥爭,守護思想的自由、信教的自由、注重人權。
人權、民主主義與和平息息相關。只要失去其一,全體都會崩潰。在社會上各領域的指導者都必須牢牢記住,不樹立人權思想,任何名聲、權威都只是沙上樓閣。重要的是有沒有愛人類的心。
三十幾年前(一九六二年),日本的「部落解放同盟」代表團訪問中國時,得到周恩來總理的接見,團長對周總理在百忙中抽空接見表示謝意時,周總理說:
「哪裡哪裡!在日本最受到欺侮、最吃苦的人們來到中,卻不接見他們,這樣不配當中的總理。」
在周總理眼中,不論日本或中國的人民,都是同樣的重要。不論在世界哪個角落,只要有受苦受難的民 眾,是平等,一切眾生皆平等,佛與眾生為一體。不論怎樣的人都有「佛界」這最神聖的生命。
因一切都是「為了人」、從「人」開始。其本質可謂凝聚在人權這一點上。
教育、文化、政治、經濟、科學等一切社會現象,如不確立人權的意識,必定走投無路。
好像本來學校學童而有有,卻成為學童是為了學校而有。
一旦走投無路,全部應該回歸「為了人」的這個原點,再從頭出發。這才叫確立人權。

因殘障遭受取笑

井桁:一位高中學生發問:「傷殘人士的我,在街或學校遭人取笑,不知道該怎麼辦?」

會長:從結論來說,只有自己堅強過來,這也是人權的鬥爭。博得同情絕對不是人權。
要有自信「傷殘者也是堂堂正正的人」,「我也有使命」。是嘲笑的人的不對,他在累積視人權的罪業。但是自己被打敗的話,人權也蕩然無存。堅強就是人權。

井桁:上次您教我們「溫柔是強」,不管是為了守護自己的人權,或是為了別人的人權,也都需要堅強。

想受人尊敬的話

會長:我和許多世界權勇士交談。
美國的波林 (Linus Pauling)博士,巴西的阿塔伊德(Lthayde)博士,阿根廷的埃斯基維爾 (Esquivel)博士進行無數的對談。
大家都是十分溫和的人,且是堅強的人。
他們不屈服於獄中的迫害,另一方面,一見到他們,你會感受到他們能體會人心的溫暖人格。
其中美國的羅莎.帕克斯(Rosa Parks)女士,她是對抗種族歧視勇士,既溫柔又堅強。在到處充滿歧視的時代,女士從不乘坐寫著黑人專用的電梯,決不和歧視妥協,寧願走樓梯。她也不搭乘劃分黑人、白人座位的公車,再遠的路也寧可走路。
在熱天即使口乾舌燥,也決不在掛著「黑人專用」牌子的飲水處喝水。
「我從不妥協於接受二等公民的待遇,如果你希望受人尊重,就先尊重自己。」
無論如何要使二十一世紀成為人權的世紀。不可适成重眼前利害得失的社會。為此,首先要自尊自重,有自信毅然地生存。這樣的人也能重視他人。
大河治於最初的涓涓細流,流注汪洋大海。「人權世紀」的潮流現在才剛開始。

木村:拿身旁的事物來說,該怎麼做呢?

首先「認同彼此的個性」

會長:例如要讀好書,書中常論及許權問題。還,有認同對方的優點。認同對方的個性是人權的第一步。即使有不同之處,要確立「同樣身為人」的觀點。
根據某位大腦生理學者所說,發現「差異」的作用發生在大腦較淺的部分,發現「相同點」的作用則發大腦深處,屬於精密的資訊作業。
總之,不論對誰都以「人」的立場來交往的人,才是「優秀的人」,才是真正有教養的人。
自己的人性越豐裕,越能在別人身上發現好的一面。欺負別人、擺架子的人其實是在破壞自己的人格。
有這樣的一首詩:

「夜晚有千眼
白晝僅有一眼
但太陽西沉時
光明的世界亦亦消失

佑性有千眼
心僅有一眼
但愛消逝時
人生的光明亦消失」

照亮世界的「太陽」是「人權」,是人類愛、關懷、仁慈。藉著這陽光,櫻梅李的萬花才得以盛開,爭妍鬥艷。
在二十一世紀讓人權的太陽昇起,就是各位的使命。為此,希望們先在自己的胸中昇起人性愛的「勇氣的太陽」。

第二章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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